【无差】Answer Me （八）
都怪十七暴露我！
（八）
这片小区修得时间不算早，而且每个电梯间都有监控摄像头，如果犯人从这里路过自然会被监控摄像头拍到。
在从凌晨到尸体被发现的早晨七点内，都没有人经过。犯人总是要下楼的，不是坐电梯还是走消防通道，都应该被摄像头拍到了才对。
但要是他翻窗户的话。
林涛皱着眉头把小黑叫了过来，没等小黑发话他就说道：“带我去现场看看。”
小黑看了他一眼，在把他按回座位和让他去现场之间来回纠结。虽然小黑没有发现，但是局里最有分量的人已经变了。他不知道将来将会是，秦明说一，那局里没有人敢说二，只有林涛敢象征性讨价还价问问能不能改到一点五。
唉，刑事人员大势已去，侦查人员的春天要来了。
大势已去的小黑心里很是萧瑟，眼巴巴地望着林涛，不知道怎么办。林涛才不管他的为难，已经抓起了外套准备迎接春寒。
“你不去也行，痕检科的呢，我和他们去一趟就行了。”林涛也没多想，满脑子都是案子。
最后小黑终于想起一件事来。
“林队你假都没销呢，去哪门子的现场？”
一时寂静。
林涛尴尬地哈哈笑着。
“还是等秦法医来了他陪你一起去吧，也不差这么两三个小时。”小李的声音幽幽地从她的小格子间里穿来，“这样送医院也方便。”
林涛完全无视了这句话。
他磨磨蹭蹭地走去销假，前脚刚走，后脚一群人就围了起来。
小黑望着林涛磨磨蹭蹭地背影压低了声量：“据说，这次秦法医回去是有原因的。”
其他油腻腻的脑袋凑得更近了，一众人抛弃了咖啡香烟依靠八卦来提神。小黑神神秘秘地回顾四周，终于在这个八卦集散地找到了自己的尊严。
“据说，”小黑说，“秦科长他提了申请要来龙番市局。”
于是等林涛回来的时候，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很微妙。
当他问起的时候，答案却又很统一。
“都是累的。”大家说。
林涛的直觉告诉他不要问太多，于是他把自己塞回小椅子，转换成了专业模式。他拿手敲了敲资料问道：“这个林芳，除了周霖波，还有谁知道她住在这里？”
“她父母和她公司都知道，”小黑对林涛说，“她告诉他们这个房子是自己租的。而实际上是周霖波的。”
林涛也想到了这种情况，没一点意外，继续说道：“既然我们没有拍到有人进出电梯间，那说明要么这个犯人和林芳住同一层楼，要么他爬窗户走了。”
爬十多楼的窗户吗？
大家不约而同地想，觉得可能性太小了。
林涛保留了一点自己的想法，对他们说道：“现在的重中之重还是她的社会关系，你们继续查，有什么疑点都要告诉我。”
林涛看了看表，想着要不要再给秦明打个电话。不过他转念一想现在秦明应该在忙，所以又放下了这个念头。
秦明赶到的时候林涛的红烧牛肉面刚好揭盖。
秦明看着他挑了挑眉毛。
林涛闻着泡面的香味，蠢蠢欲动。小黑被人踹了一脚踹到林涛身边，立刻看着秦明的眼神对林涛说：“谢谢林队！”端起泡面就跑。
已经吃饱了的小黑，今天也拯救了世界。
还没有吃饭，并且被夺了食的林涛只能看着他的爱情离他远去。
“林队想去现场，”已经不是自己胳膊了的小黑在旁对秦明说，“麻烦秦科长带他去一趟吧。”
秦明皱着眉头没说话。林涛盯着墙上的钟，思考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小黑是不是被附体了。这已经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了，这压根是别人的胳膊肘了。这种时候了，不给他撑场子，还投敌。
诶不对啊，他为什么要怂啊！他秦明和自己什么关系啊！林涛终于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他人已经在秦明车上了。
气氛一度像电影里要坦白之前的寂静。
但是坦白的内容是没有的，林涛盯着交通灯盯到要流眼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两个人一直让这种沉默保持到了现场。介于林涛现在是个易碎物品，秦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让林涛觉得浑身别扭。林涛心想我好歹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更是刑警支队的队长，哪有要技术人员看护着的道理。
然后他一不小心撞到了受伤的左手。
秦明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个傻子。
林涛痛得欲哭无泪表面上却还要波澜不惊，抬手拉开警戒线，让秦明先进现场。秦明看着他一副伤口都要崩开了的样子，默默钻了过去。林涛倒是毫不在意地钻了进来，注意力都扑在了窗户和阳台上。
“除去从玄关离开的可能性，犯人应该是从窗户或者阳台进来的。”林涛往里面走着，一边说道，“但是毕竟是在十楼，这么危险，是我我就不爬，除非……”
秦明皱着眉头把目光从书页上的血迹转移到在阳台往下探头的林涛身上，他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我只爬一层楼。”
林涛站在阳台若有所思。他指了指天花板又指了指地面，笑着问秦明，“秦科长，你选哪个？”
“如果想要到上一层楼去，栏杆上肯定会有脚印，楼下。”秦明给出了自己的选择。
林涛看了一眼秦明，秦明看了一眼林涛，最后两个人都转头看向换班刚到的小李。
小李：“我走错了，我不是。”
“别介呀，来来来，”林涛毫不介意地朝她挥手，“刑警队嘛，妹子当汉子用，汉子当牲口用。作为牲口上一下前线呗。”
牲口小李最终还是没逃过魔爪，栓着绳子就往下降。
“老大！”小李在寒风中凛冽，“下面这屋子是空的，窗子应该是从里面锁上了。”
林涛漫不经心地朝她招招手：“行，上来吧。”
小李又顺着绳子爬了上来，还没等她翻回来，秦明就已经接着说了：“查一下楼下那间屋子是谁的。”
林涛把头探出去看了一眼，摇摇头说：“那没用，物主不住这里，那多半什么都不知道。这指纹是谁的？”
小李一边解绳子一边看了一眼说：“这是林芳她继父的，有的时候她妈和她继父会来看看她，她的继父有在阳台抽烟的习惯。”
“那这习惯可真的不太好啊，烟灰都飘到楼底去了。”林涛看着那指纹说。
“你说的她这个继父有多高？”
小李想了想：“好像一米七几快一米八的样子。”
林涛却没有再对小李说话了，反而是对秦明说道：“那你说他的手得有多小指纹才会在外面。”
秦明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毛。
小李站在一旁没有听懂的样子。
林涛已经去和小黑打电话了。
秦明向她解释道：“这个四个指纹都在栏杆外侧朝下。如果你试试。”说完也走了。
小李把手伸到阳台上比了比：“那得多憋屈啊，整个手腕都要支出去了。除非在阳台外反手抓着栏杆。”
“啊。”小李说。
“啊什么啊，回去调九楼监控，找到就可以抓人了。”林涛在门口说。
然后他又转头朝秦明抱歉地笑道：“秦科长不好意思啊，还让你专门赶过来一次，辛苦了辛苦了。要不呃。”
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
林涛张着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这句话。
秦明看了他一眼，抬脚就走，声音飘了过来：“不用。”
林涛摸了摸鼻子，跟在后面耸了耸肩。
TBC
